(2: 福建省环境工程重点实验室,福州 350013)
(3: 福州市农业局,福州 350007)
(4: 福州市农田建设与土壤肥料技术站,福州 350007)
(2: Fujian Key Laboratory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, Fuzhou 350013, P.R.China)
(3: Fuzhou Agricultural Bureau, Fuzhou 350007, P.R.China)
(4: Fuzhou Farmland Construction and Soil and Fertilizer Technology Station, Fuzhou 350007, P.R.China)
生态系统健康是近年来国内外研究热点,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,研究者们纷纷采取措施对流域进行生态系统健康评估[1-4].从1980s开始,国外学者就已开展流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研究,集中在流域生态健康评价模型和指标体系等方面[5-8].国内开展流域生态健康评估研究起步较晚,从1990s开始,侧重于生态系统健康相关概念与评估理论方法研究[9-11].随着人口增长,工农业、水利工程的发展,敖江流域出现了水生态环境问题,部分水域水体被严重污染,发生藻类水华现象[12],部分河段自然生境改变,由急流、激流转为缓流或静水区,河流水体净化功能弱化,底栖动物、鱼类等生物的生境片断化;部分河段水体受工业点源污染,浊度超标,胁迫水生生物,已严重威胁河道内水生生物的多样性[13].敖江中游的山仔水库是福州市级饮用水源地,氮、磷营养盐浓度常年超标,在亚热带气候背景下,夏季常暴发蓝藻水华,存在供水安全隐患[14].因此,对敖江流域的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进行评估,以期为全面了解敖江流域生态系统健康提供基础,为敖江流域生态环境保护和治理提供科学依据.
1 研究区概况敖江是福建省“八大水系”之一,是闽东三条独流入海的主要河流之一,发源于宁德市古田县鹫峰山脉东,主流流经宁德市古田县,福州市的闽侯县、闽清县、罗源县、晋安区、连江县,最后于连江县东岱镇大涂村处注入东海,流域面积2655 km2,占全省面积的2.16%.敖江流域水资源丰富,多年平均径流深为1027 mm,平均流量为87.7 m3/s,径流量为30.5×108 m3,多年全年月均径流量达58.3 m3/s[15].敖江的山仔-塘坂水源地是福州市、连江县水厂的水源.
以自然集水区为基础,同时参考行政区边界,对流域水域进行评估水系划分,划定3个评估水系:上游、中游和下游水系,其中上游和下游水系无大型水库,定为河流型水系,中游因有山仔水库,定为湖库型水系.敖江流域上游水系涉及支流有徐州溪、紫峰溪、黄埔溪、文山岗溪、险桥溪、油溪;中游水系涉及支流有佳湖溪、日溪、斌溪、华林溪、赤石溪,下游水系涉及支流有牛溪、桂湖溪、梅洋溪、财溪(图 1).
利用福建省环境保护部门历年在敖江流域布设的各级监控断面(表 1)的水质数据,及2005-2013年山仔水库总氮(TN)、总磷(TP)浓度年均监测等数据,分析敖江流域河流和水库水质状况.
于2013年夏季(7-8月)采集敖江流域的底栖动物和鱼类样品,共布设9个采样断面,9个断面均采集底栖动物样品,在霍口下游等4个断面采集鱼类样品,各断面基本情况见表 2.
河流底栖动物采样工具为D-型网.河口及湖库水深处底栖动物采样用改良式彼得森采泥器,适合采集淤泥及较软的底泥,开口面积为1/16 m2.底栖动物采集标本后,送至福建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进行分析,采用镜检分析法,对照底栖动物图谱进行分类.
2.3.2 鱼类采样和分析方法鱼类采样方法为渔获物调查法,即从当地渔民渔获物中获取相应样品.鱼类样品采集后立即送至福建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进行鉴定.室内鱼类物种鉴定包括基本的鱼类形态测定,必要时解剖观察,根据《中国鱼类系统检索》[16]进行分类.
2.4 评估方法参考环境保护部《流域生态健康评估技术指南》[17],结合敖江流域实际情况,确定8项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指标,其中生态结构3项、水生生物3项、生态压力2项,具体评估指标类型、权重和标准分级见表 3.
2005-2013年敖江流域水质达标情况(表 4)可知,敖江流域水质呈逐步改善趋势. 2013年敖江流域水质总体良好,6个国、省控断面水域功能达标率和Ⅰ~Ⅲ类水质比例均为100%,较2005年均提高了16.7%.敖江流域水质浊度达标率有所提高,2010年福州段的霍口断面、古田县双口渡断面的浊度达标率分别为88.08%和88.17%,均实现了省政府下达的整治目标,但福州段兰水溪和花园溪断面浊度达标率不高,存在超标.
根据敖江流域山仔库区历年丰、平、枯水期监测数据,计算得到2005-2013年水体TN和TP年均浓度(图 2),表明2005-2013年山仔水库水体中TN和TP浓度处于相对稳定状态,TN年均浓度为0.54~0.78 mg/L,未超过湖库Ⅲ类水标准(1 mg/L),而TP年均浓度为0.05~0.12 mg/L,超过湖库Ⅲ类水标准(0.05 mg/L),主要原因是山仔水库建库之初未进行底部清淤,同时又有外部污染源汇入导致其建库蓄水后水体中氮、磷浓度偏高,水质连续多年均未能达标.由于水库水体中的可溶性氮、磷浓度较高,水体呈富营养状态,促进水生藻类的大量生长繁殖,暴发蓝藻水华.翁笑艳等[18]的研究表明,2010年3月开始山仔水库出现少量蓝藻水华,水华现象一直持续到9月份.张玉珍等[19]研究发现,山仔水库夏季水温一般在25℃以上,并持续到10月份,水体透明度为全年最低,均低于1 m,水体中浮游植物生物量达到全年最高,细胞密度在107~108cells/L之间,且其中蓝藻密度约占总密度的90%以上.山仔水库TP浓度2012年最高,这可能受到2012年3-4月强降雨的影响,外源输入量较大,导致TP浓度偏高.
敖江流域底栖动物组成情况(表 5)可知,敖江流域底栖动物种类呈现支流多于干流、河流多于水库的规律.敖江流域上游的罗溪,中游的霍口下游、傍溪和山仔水库断面均出现颤蚓科,而颤蚓科具有耐有机污染和缺氧的特性,是良好的有机污染指示物种,由此可见,这4个断面受到不同程度的有机污染.敖江流域中游的傍溪断面出现大量的蜉蝣目、毛翅目、襀翅目敏感物种,说明其自然生境总体保持较为完整.敖江流域下游的潘渡溪断面,种类数为全流域最多,底栖物种丰富,主要是受到生境如水深、河床底质组成等显著影响,卵石河床是该断面底栖动物种类多的主要原因之一.根据调查,敖江流域底栖动物的平均密度约为121 ind./m2,中游的傍溪和下游的潘渡溪断面底栖动物密度较高,分别达到529和277 ind./m2,而中游的山仔水库、日溪和霍口下游断面底栖动物的密度明显较低,分别为20、16和14 ind./m2.研究发现,河流水体中底栖动物的优势种主要有蚋幼虫(Simulium sp.)、四节蜉幼虫(Baetidae)、尖头杆吻虫(Stylaria fossularis)和多足摇蚊幼虫(Polypedilum sp.)等,约占总密度的57.1%,集中分布在中游的傍溪和下游的潘渡溪断面;库区段底栖动物的优势种主要有多足摇蚊幼虫、长跗摇蚊幼虫(Tanytarsus sp.)和多突癞皮虫(Slavina appendiculata)等,约占总密度的77.6%;河口段底栖动物的优势种主要有谭氏泥蟹(Ilyrplax deschampsi)、弧边招潮蟹(Uca arcuata)和夹杂带丝蚓(Lumbriculus variegatus)等,约占总密度的87.7%.
鱼类位于水生生态食物链的顶端,其状况是河流健康的重要反映,能在一定范围内敏感地反映水质和栖息地的退化情况[20].鱼类对水质变化反应灵敏,据欧洲内陆渔业咨询委员会建议,鱼类能长期忍受氨氮浓度的最大限度为0.25 mg/L.近年来,敖江流域由于一系列人为活动(电站水坝拦截、挖砂、过度捕捞、水域污染等),鱼类生境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.
根据调查,敖江流域河道鱼类主要有鲤鱼(Cyprinus carpio)、鲫鱼(Carassius auratus)、鲢鱼(Hypophthalmichthys molitrix)、草鱼(Ctenopharyngodon idellus)、半刺厚唇鱼(Acrossocheilus hemispinus)、马口鱼(Opsariichthys uncirostris)、棒花鱼(Abbottina fukiensis)、黄颡鱼(Pelteobagrus fulvidraco)、胡子鲶(Clarias fuscus)和拟腹吸鳅(Pseudogastromyzon fasciatus)等.近年来由于石板业的发展,河水受到污染和存在违法电捕现象,中上游河段鱼类越来越少.敖江流域现场采集的鱼类标本与访查所得的鱼类,经鉴定有86种,隶属于13目31科73属,除了尼罗罗非鱼为外来入侵鱼种外,其它基本为土著鱼种,中国特有鱼种12种,上、中、下游各科物种组成差异不显著.此外,敖江流域大部分鱼类为广布种,珍稀鱼类少,在珍稀鱼类中,花鳗鲡(Anguilla marmorata)为濒危物种(EN),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,鲥鱼(Macrura reevesi)和香鱼(Plecoglossus altivelis)分别为濒危物种和易危物种(VU),属福建省级重点保护水生野生动物.
从鱼类区系特点分析,敖江流域淡水鱼类的分布区系属于东洋区华南亚区的浙闽分区,主要以中国江河平原复合体和南方热带平原复合体占主导地位,中印山区复合体和上第三纪鱼类区系复合体也占有一定比例,具有较明显的热带、亚热带区系特点.
3.2.3 水利工程建设对水生生境的影响敖江流域水能丰富,据调查敖江流域存在规模较大的水电站共11座,大部分属引水式,造成不同程度的脱水段,影响河道水生生物的生境,对河道径流调节起到很大作用,同时,水库改变了底栖动物的生境多样性,较为单一的水库生境取代了流域主流、支流、急流和浅滩等丰富多样的生境.流域梯级开发降低水的自净能力,减缓流速,使水的更换期延长、复氧能力降低,给藻类生长提供有利条件,不利于底栖动物敏感物种的生存,滋生大量耐缺氧和耐有机的颤蚓类、摇蚊类,破坏水生态的平衡.此外,水利工程的拦截水坝,全都无过鱼通道,对洄游性鱼类影响较大,也分割了定居性鱼类的生境[21],2013年夏季敖江鱼类调研中,在潘渡电站坝下水域中捕获香鱼和花鲈(Lateolabrax japonicus),这2种鱼类为河口鱼类,说明可从河口洄游至此,但在潘渡电站坝上及以上流域均未发现这2种鱼,可能与敖江流域上的多级小水电建坝阻断洄游通道有关.
3.3 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 3.3.1 评估指标解释和计算方法根据流域生态健康评估指标体系分析方法,敖江流域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指标解释和计算方法见表 6.
根据流域生态健康评估指标计算方法,计算得出敖江流域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指标,并对计算结果进行赋分(表 7).其中,水质状况指数赋分时,上游单元水质达标率100%,但考虑霍口断面、双渡溪断面的浊度达标率分别为88.08%和88.17%,水质评定为优秀,赋分94;下游单元水质达标率100%,考虑花园溪和兰水溪2条支流浊度达标率均较低,水质评价定为一般,赋分50;河道连通性方面,虽然按照丘陵分级标准,上游、中游和下游评估水系结果属于良好,但考虑到实际调研中敖江流域小水电站分布较多,故最终评估结果降1级为一般,分别赋分58、58、60.
水域健康指数值计算公式为:
根据表 3中的水域健康评估指标权重和表 7中的水域健康评估指标赋值,对敖江流域水域生态系统健康状态进行评估,结果为:上游水系分值为65.8,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良好;中游水系分值为60.8,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良好;水域水系分值为59.2,陆域生态系统健康一般.
从各项指标分值来看,上游水系水域生态健康为良好,其中枯水期径流比例、水质状况、航运交通或涉水旅游等方面评估结果均为优秀,水资源开发利用强度、挖沙情况评估结果为良好,河道连通性、特有性或指示性物种保持情况、外来物种种类/数量/比例等方面评估结果为一般,但鱼类、大型底栖动物多样性等方面评估结果为较差;中游水系水域生态健康为良好,其中枯水期径流比例和网箱养殖方面评估结果为优秀,水资源开发利用强度和鱼类物种多样性方面评估结果为良好,河道连通性、特有性或指示性物种保持情况、挖沙情况、外来物种种类/数量/比例、大型底栖动物多样性等评估结果为一般,但水质状况、航运交通或涉水旅游评估结果为较差;下游水系水域生态健康为一般,枯水期径流比例和鱼类物种多样性方面评估结果为优秀,水资源开发利用强度方面评估结果为良好,水质状况、河道连通性、特有性或指示性物种保持情况、外来物种种类/数量/比例等方面评估结果为一般,大型底栖动物多样性、挖沙情况、航运交通或涉水旅游等方面评估结果较差.
4 结论敖江流域水质总体较好,水质呈逐步改善趋势,浊度达标率有所提高,但是山仔水库TN、TP浓度长期超标,水体存在富营养化和藻类暴发生态环境问题.流域底栖动物种类呈现支流多于干流,河流多于水库的规律;鱼类种类上、中、下游各科物种组成差异不显著,具有较明显的热带、亚热带区系特点.流域梯级电站开发强度大,对水生态平衡产生一定程度的破坏,且对洄游性鱼类影响较大.敖江流域水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估表明流域上游、中游水系水域生态健康良好,下游水系水域生态健康一般.
[1] |
王文杰, 张哲, 王维等. 流域生态健康评价框架及其评价方法体系研究——框架和指标体系. 环境工程技术学报, 2012, 2(4): 272-277. |
[2] |
龙笛, 张思聪, 樊朝宇. 流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价研究. 资源科学, 2006, 28(4): 38-43. |
[3] |
Hong B, Limburg KE, Erichson JD et al. Connecting the ecological-economic dots in human-dominated watersheds: models to link socio-economic activities on the landscape to stream ecosystem health.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, 2009, 91(2): 78-87. DOI:10.1016/j.landurbplan.2008.11.012 |
[4] |
Ayensu. International ecosystem assessment. Science, 2000, 286(5440): 6851. |
[5] |
Volstad JH, Neerchal NK, Roth NE et al. Combining biological indicators of watershed condition from multiple sampling program's a case study from Maryland, USA. Ecological Indicators, 2003, 3(1): 213-251. |
[6] |
Beck MB. Vulnerability of water quality in intensively developing urban watersheds. Environment Modelling & Software, 2005, 20(4): 381-400. |
[7] |
Schultz MT. A critique of EPA's index of watershed indicators.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, 2001, 62(4): 429-442. DOI:10.1006/jema.2001.0451 |
[8] |
Wang X. Integrating water quality management and land-use planning in a watershed context.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, 2001, 62(4): 25-36. |
[9] |
刘焱序, 彭建, 汪安等. 生态系统健康研究新进展与趋向. 生态学报, 2015, 35(18): 1-16. |
[10] |
罗跃初, 周忠轩, 孙轶等. 流域生态系统健康评价方法. 生态学报, 2003, 23(8): 1606-1614. |
[11] |
李春晖, 崔嵬, 庞爱萍等. 流域生态健康评价理论与方法研究进展. 地理科学进展, 2008(1): 9-17. DOI:10.11820/dlkxjz.2008.01.002 |
[12] |
翁笑艳. 山仔水库叶绿a与环境因子的相关分析及富营养化评价. 干旱环境监测, 2002, 20(2): 74-78. |
[13] |
李小梅, 吴春山, 庄一廷等. 石板材加工行业的水环境污染特征研究. 福建师范大学学报:自然科学版, 2009, 22(4): 68-79. |
[14] |
饶清华, 邱宇, 王菲凤. 福建省山仔水库生态安全评价. 水土保持研究, 2011, 18(5): 222-225. |
[15] |
胡军. 敖江流域典型污染行业生态补偿标准初探——以古田县石材为例[学位论文]. 福州: 福建师范大学, 2012: 15.
|
[16] |
成庆泰, 郑葆珊. 中国鱼类系统检索(上、下). 北京: 科学出版社, 1987.
|
[17] |
环境保护部自然生态保护司. 流域生态健康评估技术指南(试行), 2013.
|
[18] |
翁笑艳, 杨芳, 林志鹏. 福建省山仔水库水质现状及演变趋势分析. 环境科学与管理, 2011, 36(8): 114-121. |
[19] |
张玉珍, 苏玉萍, 陈能汪等. 福州市山仔-塘坂水库富营养化和藻类水华防治对策及应急处置方法研究. 福建省环境科学研究院, 2013.
|
[20] |
张红叶, 蔡庆华, 唐涛等. 洱海流域湖泊生态系统健康综合评价与比较. 中国环境科学, 2012, 32(4): 715-720. |
[21] |
刘恩生. 鱼类和水环境间相互关系的研究回顾与设想. 水产学报, 2007, 31(3): 391-399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