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，水体富营养化已成为全球最突出的水环境问题之一。近年来，我国太湖、巢湖、洞庭湖等重要湖泊富营养化状况依然不容乐观^[1-3]。叶绿素是浮游植物重要成分，而叶绿素a是植物光合作用重要色素，广泛存在于各种浮游植物体内, 其含量和动态变化能够反映水中藻类生长状况和变化规律^[4-5]。故叶绿素a常被用于表征水体浮游植物生物量，也是水体富营养化评价的重要因子^[6]。因此，开展水体叶绿素a监测调查，研究叶绿素a的时空变化及其与环境因子的相互关系，能够更全面地掌握水体浮游植物动态变化及形成机制，更加准确地研判水生态环境的演变趋势。

三峡大坝建成运行后，水文形势、水动力条件发生着显著变化，库区支流水系由此产生了新的水环境问题，尤其是库区水体富营养化受到广大学者的关注^[7]。据统计，三峡水库蓄水后入库支流富营养化状况日趋严重，发生水华的支流数量逐年增加，2004年有6条支流暴发水华，而2013年已上升至20余条^[8]。大坝阻隔导致支流流速变缓，水体滞留时间增加，是导致支流水华的主要原因^[9]。三峡水库蓄水已有10余年，库区支流逐渐由河流生境向湖库生境转换，这一过程水生态系统结构也发生了一系列变化。浮游植物作为水体重要的初级生产者，全面认识三峡库区入库支流浮游植物的时空动态变化特征，对于研判水环境的演变趋势、水华发生机制等具有重要意义。但是，针对入库支流基于长时间序列下叶绿素a的时空变化特征以及与环境因子相互关系的系统性研究相对较少。

小江是三峡库区消落区面积最大、变动回水区较长以及常年流量较大的一条支流，具有典型性。本研究以小江为研究对象，在2008—2020年间对小江5个监测断面进行4个季度Chl.a的定期监测调查，分析小江Chl.a的时空演变特征，研究小江Chl.a不同断面及季节与水体主要理化因子的相关性，通过逐步回归分析，筛选出时空上影响Chl.a相对重要的环境因子，采用通径分析解析不同季节、不同断面小江Chl.a主要的驱动因子，旨为小江及三峡库区其它支流富营养化治理提供理论参考。

小江，也称澎溪河，位于三峡库区北岸(30°49′~31°42′N，107°56′~108°54′E)，为一级主流，全长184.2 km，流域面积5173 km²。小江上游共南河和北河两条支流，于开县汇合，三峡水库蓄水后，在开县新城下游4.5 km处修建了汉丰湖大坝，至此形成了小江。根据小江地形地貌特征、水文水力特征、水系分布特点及重要闸坝分布等情况，研究区域主要为汉丰湖大坝以下至入三峡水库口，总长约72 km。本研究共设置5个监测断面，分别为渠口(31°08′11″N，108°29′12″E)、养鹿(31°04′56″N，108°33′57″E)、高阳(31°05′48″N，108°40′22″E)、黄石(30°59′44″N，108°42′58″E)和双江(30°57′53″N，108°42′03″E)(图 1)。

图 1(Fig.1)

图 1 小江研究区域采样点位置 Fig.1 Location of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

在2008—2020年间，于每年3、6、9、12月监测各个断面的叶绿素a浓度及水体主要理化因子，采集水面下约30 cm的表层水。监测指标包括水温(WT)、pH、溶解氧(DO)、电导率(Cond)、浊度(Turb)、总碱度(TBN)、透明度(SD)、总氮(TN)、总磷(TP)、氨氮(NH₃-N)、硝酸盐氮(NO₃^--N)、正磷酸盐(PO₄^3--P)、高锰酸盐指数(COD_Mn)、叶绿素a(Chl.a)14项。其中，WT、DO、pH、Turb、SD现场测定，其余指标将水样24 h内带回实验室测定。

WT、pH、DO、Turb、Cond采用YSI Pro多参数水质测量仪原位测定，SD采用赛氏盘现场测定。实验室测定，TN采用碱性过硫酸钾消解紫外分光光度法，NH₃-N采用纳氏试剂分光光度法，NO₃^--N采用紫外分光光度法，TP、PO₄^3--P采用钼酸铵分光光度法，COD_Mn采用酸性高锰酸钾法，TBN采用酸碱指示剂滴定法，Chl.a采用丙酮萃取分光光度法，具体测定方法严格按照《水与废水监测分析方法(第四版)》^[10]进行。

数据整理采用WPS Office中的WPS表格软件，作图使用Origin 8.0，统计分析使用R 4.2.1。本文对Chl.a与水体环境因子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和和双侧显著性检验，采用逐步线性回归筛选对小江Chl.a影响相对重要的环境因子，采用通径分析解析各个重要环境因子在不同季节、不同断面对Chl.a浓度的作用大小，采用线性及非线性拟合构建小江全段Chl.a与其主要环境因子的回归方程。

2008—2020年期间，研究区域内小江Chl.a年平均浓度为(20.69±9.41) μg/L，变幅范围在5.96~33.90 μg/L之间，最小值出现在2008年，最大值出现在2019年(图 2)。整体趋势表现为上下波动，波动周期大约为3年。同时发现，Chl.a浓度中位数也呈上下波动变化，但波动幅度较均值小。两者比较可知，各年中Chl.a浓度的均值高于中位数，表明数据中较低值的数量相对较多，而较大值的数值比较小值的数值大得多。实际中，本研究更加关注叶绿素a在高浓度的变化情况，故采用均值比中位数更符合实际需要。此外，异常值数值有所增加。

图 2(Fig.2)

图 2 小江叶绿素a的年度变化 Fig.2 Annual variation of chlorophyll-a in Xiaojiang River

小江5个监测断面Chl.a浓度时空变化如图 3所示。在季节上，整体表现为春季、夏季、秋季3个季节远高于冬季的变化规律，Chl.a浓度由高到低依次为，春季(34.48 μg/L)、秋季(27.61 μg/L)、夏季(20.21 μg/L)、冬季(2.01 μg/L)。其中，春季、夏季Chl.a浓度均在黄石断面最高，分别为59.11、31.98 μg/L；秋季Chl.a浓度在高阳断面最高，为37.95 μg/L；冬季Chl.a浓度在渠口断面最高，为3.24 μg/L。Chl.a浓度除了随季节变化外，还呈现出不同的空间差异性，即在空间上呈倒“N”型分布特征，Chl.a年平均浓度最高值出现在黄石断面(29.55 μg/L)，最低值出现在养鹿断面(15.23 μg/L)。

图 3(Fig.3)

图 3 小江各监测断面叶绿素a的时空变化 Fig.3 Spatiotemporal variation of chlorophyll-a in different monitoring sections of Xiaojiang River

由Pearson相关分析可知，小江各监测断面Chl.a浓度与环境因子的相关性有所差异(表 1)。渠口断面，Chl.a浓度与Cond和DO呈极显著正相关(P < 0.01)；养鹿断面，Chl.a浓度与NO₃^--N、COD_Mn相关性较强，其中与NO₃^--N呈显著负相关，与COD_Mn呈显著正相关；高阳断面，Chl.a浓度与PO₄^3--P、WT、Cond和DO相关性较强，其中，与PO₄^3--P呈显著负相关，与WT、Cond和DO呈正相关关系；黄石断面，Chl.a浓度与NO₃^--N、PO₄^3--P呈显著负相关，与COD_Mn、pH和DO呈显著正相关；双江断面，Chl.a浓度与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SD呈显著负相关，与DO呈显著正相关。整个河段上，与小江Chl.a浓度显著相关的环境因子包括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COD_Mn、Cond、pH、DO和SD，其中，与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SD呈负相关关系，与COD_Mn、Cond、pH、DO呈正相关关系。

表 1(Tab. 1)

表 1 小江各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Pearson相关分析 Tab. 1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sections of Xiaojiang River 指标 渠口 养鹿 高阳 黄石 双江 小江全河段 TN -0.306 -0.063 0.059 -0.130 -0.005 0.003 NH3-N -0.001 0.311 -0.275 -0.163 -0.073 -0.046 NO3--N -0.302 -0.360* -0.300 -0.390* -0.394* -0.258** TP -0.102 0.193 -0.104 0.040 -0.092 0.022 PO43--P -0.226 -0.196 -0.547** -0.567** -0.577** -0.302** CODMn 0.337 0.525** 0.218 0.718** 0.320 0.428** TBN 0.201 -0.134 -0.299 0.051 0.047 -0.069 WT 0.085 0.317 0.494** -0.087 0.194 0.095 Cond 0.546** 0.156 0.475** 0.060 0.198 0.229** pH -0.038 0.207 0.236 0.374* 0.069 0.238** DO 0.485** 0.326 0.434* 0.736** 0.606** 0.462** Turb -0.204 -0.161 -0.093 -0.189 -0.092 -0.096 SD -0.011 -0.220 -0.220 -0.208 -0.389* -0.187* TN/TP -0.009 -0.214 0.022 -0.229 0.055 -0.110 *表示显著相关P＜0.05；* *极显著相关，P＜0.01。

表 1 小江各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Pearson相关分析 Tab. 1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sections of Xiaojiang River

为进一步分析Chl.a浓度与环境因子之间的定量关系及其主要影响因子，以Chl.a浓度为因变量，以环境因子为自变量，采用逐步回归分析，建立不同季节/不同监测断面的Chl.a浓度与环境因子间的回归关系，逐步剔除不显著的变量，最终得到逐步回归方程(表 2、表 3)。分析结果显示，小江不同季节影响Chl.a浓度的环境因子有明显差异。其中，春季在极显著水平下共有4个环境因子入选，分别为NH₃-N、COD_Mn、Cond和Turb；夏季有DO和SD共2个环境因子入选，秋季有NH₃-N、NO₃^--N、pH和Cond共4个环境因子入选，冬季有TN、TP、PO₄^3--P、WT共4个环境因子入选。

表 2(Tab. 2)

表 2 小江不同季节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回归方程 Tab. 2 Stepwise multiple regression equation between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Xiaojiang River 季节 逐步回归方程 R2 F P 春 Chl.a=-71.269-100.110NH3-N+13.018CODMn+0.102Cond+6.729Turb 0.83 45.02 0.001 夏 Chl.a=-63.192+15.210DO-14.744SD 0.37 11.16 0.000 秋 Chl.a=-154.342+149.699NH3-N-25.387NO3--N+22.713pH-0.314Turb 0.34 4.509 0.004 冬 Chl.a =11.237-1.269TN+46.270TP-47.923PO43--P-0.504WT 0.25 2.916 0.035

表 2 小江不同季节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回归方程 Tab. 2 Stepwise multiple regression equation between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Xiaojiang River

表 3(Tab. 3)

表 3 小江不同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回归方程 Tab. 3 Stepwise multiple regression equation between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 监测断面 逐步回归方程 R2 F P 渠口 Chl.a=-17.555-10.341TN+5.292CODMn+0.075Cond 0.48 7.698 0.001 养鹿 Chl.a=-238.489+8.182CODMn+1.840WT+23.416pH-0.239Turb 0.49 6.736 0.001 高阳 Chl.a=-45.327+177.942TP-643.827PO43--P+0.210Cond 0.53 10.48 0.000 黄石 Chl.a=-54.525-357.689PO43--P+8.297CODMn+9.528DO 0.81 39.5 0.000 双江 Chl.a=-26.609-191.011PO43--P+3.573CODMn+7.319DO-7.702SD 0.75 21.51 0.000 小江全河段 Chl.a=-22.528-7.181NO3--N-168.726PO43--P+ 4.980CODMn+6.646DO-4.722SD 0.51 32.07 0.000

表 3 小江不同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回归方程 Tab. 3 Stepwise multiple regression equation between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

如表 3所示，通过逐步回归分析，筛选出对小江Chl.a浓度影响最重要的5个环境因子，分别为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COD_Mn、DO和SD。其中，小江全河段Chl.a与COD_Mn、DO呈极显著正相关，与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SD呈极显著负相关。不同断面筛选出的对Chl.a有显著影响的环境因子各不相同，渠口断面为TN、COD_Mn和Cond，养鹿断面有COD_Mn、WT、pH和Turb，高阳断面为TP、PO₄^3--P、Cond；黄石断面为PO₄^3--P、COD_Mn、DO；双江为PO₄^3--P、COD_Mn、DO、SD。其中，黄石、双江断面构建的回归方程相关系数相对较大，分别为0.81、0.75。

在逐步回归分析结果上，采用通径分析计算各重要环境因子对小江不同季节Chl.a浓度的作用大小，(附表Ⅰ和图 4)。不同季节，各环境因子对水体Chl.a浓度的影响有明显差异。春季时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NH₃-N(∑r_ijP_j=0.266)，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Turb(P_i=0.753)，均为正向影响；夏季时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SD(∑r_ijP_j=0.083)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DO(P_i=0.415)，均为正向影响；秋季时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pH(∑r_ijP_j=-0.131)，为负向影响，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NH₃-N(P_i=0.413)，为正向影响；冬季时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TP(∑r_ijP_j=-0.787)，为负向影响，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TP(P_i=0.727)，为正向影响。总体上，对水体Chl.a浓度影响最显著的环境因子分别为：Turb(春季，通径系数P_ij=0.76)、DO(夏季，P_ij=0.49)、NH₃-N(秋季，P_ij=0.34)和WT(冬季，P_ij=-0.30)。

图 4(Fig.4)

图 4 小江不同季节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图 Fig.4 Path analysis model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Xiaojiang River

如图 5所示，对小江全段Chl.a影响最显著的环境因子为DO(P_ij=0.55)，且自上游渠口到下游双江的5个监测断面，对Chl.a影响最显著的环境因子依次为：Cond(渠口，P_ij=0.55)、COD_Mn(养鹿，P_ij=0.53)、PO₄^3--P(高阳，P_ij=- 0.55)、Cond(黄石P_ij=0.74)和DO(双江，P_ij=0.61)。其中，渠口断面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TN(∑r_ijP_j=-0.080)，为正向影响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Cond(P_i=0.534)，为负向影响；养鹿断面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和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均为Turb(∑r_ijP_j=0.290、P_i=-0.450)；高阳断面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TP(∑r_ijP_j=-0.550)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PO₄^3--P(P_i=-0.568)，均为负向影响；黄石断面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COD_Mn(∑r_ijP_j=0.333)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DO(P_i=0.530)，均为正向影响；双江断面，对小江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PO₄^3--P(∑r_ijP_j=-0.301)，为负向影响，直接作用最大的因子为DO(P_i=0.627)，为正向影响。小江全段，对Chl.a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COD_Mn(∑r_ijP_j=0.204)，最小的环境因子为PO₄^3--P(∑r_ijP_j=0.021)；直接作用最大的环境因子为DO(P_i=0.451)，为正向影响，最小的环境因子为NO₃^--N(P_i=-0.158)，为负向影响。DO、COD_Mn决定系数d_ij分别为0.303、0.221，其值远高于其它3个环境因子，两者占决定系数之和的77.5%。由此可知，DO、COD_Mn是影响小江Chl.a最主要的环境因子(附表Ⅱ)。

图 5(Fig.5)

图 5 小江不同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图 Fig.5 Path analysis model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

进一步，采用线性函数、幂函数、指数函数3种常用函数拟合分析小江Chl.a与最主要环境因子(DO、COD_Mn)的关系。如图 6所示，Chl.a与DO、Chl.a与COD_Mn的拟合结果均表现为：指数函数的拟合效果最好，其次是幂函数，最后是线性函数。其中，Chl.a浓度与DO呈极显著正相关(P＜0.01)，相关系数R²为0.38，构建的指数函数方程为y=1.062e^0.369x+0.707；Chl.a浓度与COD_Mn呈极显著正相关(P＜0.01)，相关系数R²为0.35，构建的指数函数方程为y=3.185e^0.460x+3.406。

图 6(Fig.6)

图 6 小江叶绿素a与DO、CODMn的拟合结果 Fig.6 Fitting results of chlorophyll-a with DO and CODMn in Xiaojiang River

不同季节、不同采样点影响水体叶绿素a浓度的环境因子往往存在差异^[11-12]。在本研究中，小江叶绿素a在季节上表现为春季、夏季、秋季远高于冬季的变化规律(图 3)。有关研究表明，温度是影响浮游植物生长的关键因子，随着水温的升高，浮游植物光合作用加强，生长速度加快，故冬季叶绿素含量往往较低^[13]。此外，三峡库区冬季持续蓄水，使得小江水位升高，水环境容量增大，这可能是叶绿素冬季最低的另一个原因。小江水温常年保持在5℃以上，除冬季外，其它时间水温基本都在20℃以上，适宜的水温条件有利于藻类生长，导致小江春、夏、秋3个季度Chl.a浓度整体高于冬季。本研究中，Chl.a浓度在春季最高，这与郭劲松等^[14]研究结论一致。夏季Chl.a浓度较春季有所下降，这主要与上游来水流量明显增加有关，水体交换频率加快，水力停留时间缩短，不利于藻类的附着和大量生长^[15]。在当前全球气候变暖的背景下，水温的升高促进藻类在春季的提前生长，尤其是蓝藻等，故春季水华值得重点关注^[16]。小江Chl.a浓度空间分布上呈现倒“N”型分布特征，在黄石最高而养鹿最低。同时发现，不同断面影响Chl.a的环境因子有所差异。各监测断面所构建的逐步回归方程中，除高阳外，其他断面Chl.a均与COD_Mn有关，且呈正相关关系，故建议今后在小江水华预警监测中增加对COD_Mn的同步监测。高阳及下游的3监测断面Chl.a均与PO₄^3--P密切相关，这可能与下游回水有关。以往研究中，对长时间序列下Chl.a的时空变化特征以及与环境因子相互关系的系统性研究相对较少。潘晓洁等^[17]研究指出，高阳是小江水华暴发最敏感的水域。本研究中，高阳断面Chl.a浓度仅在秋季时最高，而春夏两季Chl.a浓度最高则出现在黄石断面，这与研究时间尺度的长短有关。此外，三峡库区蓄泄水过程，引起小江回水段营养盐和叶绿素的变化，有待于后续进一步研究。

通过逐步回归分析，本研究筛选出对小江叶绿素a影响最重要的5个环境因子，分别为NO₃^--N、PO₄^3--P、COD_Mn、DO和SD。营养盐是浮游植物生长的必要元素，而浮游生物代谢及死亡也能增加水体营养盐浓度，两者相互作用。目前普遍认为，浮游藻类的生物量与水体中的营养盐浓度变化趋势相同^[18-19]，本研究中小江叶绿素a与TN、TP也呈正相关关系(表 1)。NO₃^--N、PO₄^3--P作为可溶解性营养盐，易被浮游植物吸收利用，故有时表现为与叶绿素a呈显著负相关关系，这与吴怡等的研究一致^[20]。可看出，溶解态氮磷才是小江浮游生物生长的限制因素，今后可加强对小江可溶性营养盐的动态监测。小江Chl.a浓度与COD_Mn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，与已有研究相同^[21]。DO是浮游植物代谢过程中的重要能源物质，浮游植物生消会引起水体DO浓度变化，两者互为作用。小江Chl.a与DO呈正相关关系，这与藻类光合作用释放溶解氧有关，即Chl.a浓度越高, 浮游植物数量越多, 浮游植物在光合作用中释放氧分子, 使水体中DO浓度增加。因此，DO常常作为叶绿素a变化的被动因子^[22]。小江Chl.a浓度与透明度呈负相关，水体透明度是藻类数量的直观表现，透明度越高，藻密度就越低，反之，透明度越低，藻密度越高，这与杨子超等^[23]研究结果相同。已有研究表明，藻类生长的最佳氮磷质量比为7.2 ∶1，如果氮磷比高于7.2，则被认为是磷限制，而低于7.2则氮为限制因子^[24]。本研究中氮磷质量比为22.4，故小江可能是磷限制水体，这与回归分析结果一致。磷也是洞庭湖、太湖等国内很多富营养化水体中主要影响因子，而氮通常十分丰富不再成为影响分布的限制因子^{[22-23, 25]}。此外，除了以上影响因子，流速、光照、调水以及生物因素也会影响藻类的生长^[26-29]。

附表Ⅰ~Ⅱ见电子版(DOI: 10.18307/2023.0512)。

附表Ⅰ(Appendix Ⅰ)

附表Ⅰ 小江不同季节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表 Appendix Ⅰ Path analysis result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Xiaojiang River 季节 因变量 自变量 间接通径系数rijPj 直接通径系数Pi 决定系数dij NH3-N NO3--N TN PO4-P TP CODMn WT Cond pH DO Turb SD ∑rijPj 春 Chl.a NH3-N — — — — — 0.066 — 0.012 — — 0.188 — 0.266 -0.206 0.003 CODMn -0.040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09 — — 0.120 — 0.090 0.440 0.053 Cond -0.021 — — — — 0.026 — — — — 0.015 — 0.020 0.150 0.221 Turb -0.067 — — — — 0.070 — 0.003 — — — — 0.007 0.753 0.303 夏 Chl.a DO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75 0.075 0.415 0.240 SD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83 — — 0.083 0.377 0.212 秋 Chl.a NH3-N — 0.068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-0.043 — -0.098 — -0.073 0.413 0.116 NO3--N -0.111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68 — -0.004 — -0.047 -0.253 0.090 pH -0.070 -0.068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07 — -0.131 0.251 0.014 Turb 0.111 -0.003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-0.005 — — — 0.104 -0.364 0.068 冬 Chl.a TN — — — -0.292 0.356 — -0.018 — — — — — 0.047 -0.307 0.068 PO4-P — — -0.144 — 0.655 — -0.050 — — — — — 0.460 -0.620 0.026 TP — — -0.150 -0.558 — — -0.079 — — — — — -0.787 0.727 0.004 WT — — -0.015 -0.087 0.160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0.058 -0.358 0.090

附表Ⅰ 小江不同季节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表 Appendix Ⅰ Path analysis result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Xiaojiang River

附表Ⅱ(Appendix Ⅱ)

附表Ⅱ 小江不同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表 Appendix Ⅱ Path analysis result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 监测断面 因变量 自变量 间接通径系数rijPj 直接通径系数Pi 决定系数dij NO3--N TN PO4-P TP CODMn WT Cond DO Turb SD ∑rijPj 渠口 Chl.a TN — — — — 0.000 — -0.080 — — — -0.080 -0.230 0.096 CODMn — 0.000 — — — — -0.027 — — — -0.027 0.367 0.116 Cond — 0.034 — — -0.018 — — — — — 0.016 0.534 0.303 养鹿 Chl.a CODMn — — — — — 0.156 — — 0.020 — 0.103 0.427 0.281 WT — — — — 0.158 — — — -0.106 — -0.101 0.421 0.102 pH — — — — 0.021 -0.114 — — — — -0.182 0.392 0.044 Turb — — — — 0.068 0.143 — — 0.078 — 0.290 -0.450 0.026 高阳 Chl.a TP — — -0.233 — — — -0.317 — — — -0.550 0.450 0.010 PO4-P — — — 0.184 — — -0.167 — — — 0.018 -0.568 0.303 Cond — — 0.170 -0.256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-0.086 0.556 0.221 黄石 Chl.a PO4-P — — — — -0.189 — — -0.122 — — -0.311 -0.259 0.325 CODMn — — 0.127 — — — — 0.207 — — 0.333 0.387 0.518 DO — — 0.060 — 0.151 — — — — — 0.210 0.530 0.548 双江 Chl.a PO4-P — — — — -0.050 — — -0.100 — -0.150 -0.301 -0.279 0.336 CODMn — — 0.061 — — — — 0.025 — 0.004 0.090 0.230 0.102 DO — — 0.045 — 0.009 — — — — -0.071 -0.017 0.627 0.372 SD — — -0.106 — -0.002 — — 0.113 — — 0.004 -0.394 0.152 小江全段 Chl.a NO3-N — — 0.038 — -0.050 — — -0.072 — -0.006 -0.091 -0.159 0.063 PO4-P 0.024 — — — 0.019 — — -0.023 — 0.002 0.022 -0.252 0.053 CODMn 0.030 — -0.018 — — — — 0.158 — 0.034 0.204 0.266 0.221 DO 0.025 — 0.013 — 0.093 — — — — -0.032 0.099 0.451 0.303 SD -0.005 — 0.003 — -0.042 — — 0.068 — — 0.023 -0.213 0.036

附表Ⅱ 小江不同监测断面叶绿素a与环境因子的通径分析表 Appendix Ⅱ Path analysis results of chlorophyll-a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in Xiaojiang River